我望着马俊明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操场尽头,午后的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,而那枚U盘就躺在跑道上,银色的外壳反射着刺眼的光,晃得我眼睛发酸,让我刚刚平复的呼吸又急促起来,忿忿不平的我走向前去,强忍抬脚把它踢开的冲动,蹲下捡起U盘,无力地放进口袋。
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,我机械地向教学楼的方向挪动,虽然距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,不过我也不在乎了,姓马的亲自把我从课里拽出来,料想吕老师也不敢再追究我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,我现在只想回教室,趴在桌子上休息几分钟。
“方承业!”
一个声音从背后叫住我,我慢吞吞地转过身,看到班主任郭渊正朝我走来,身边跟着我们班的班长林硕。
郭老师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,外面套着黑色呢子大衣,衬得他整个人更加挺拔。
郭老师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,叫出我名字的同时,原本微蹙的眉头逐渐被欣喜替代,眼角浮现出几道浅浅的笑纹。
“郭老师好。”我勉强挤出一抹笑容,回应着向我走来的班主任。
“你这是刚上完体育课?”郭老师上下打量着我通红的脸和还在起伏的胸口,同情的说道:“吕老师也是,这都期末最后一节课了,怎么强度还这么高。”
“郭老师喊我有事吗?”我不想再继续吕老师的话题,直截了当的询问道。
“哦……那什么,跟我去校委会议室开个会。”郭老师用文件夹轻轻点了下我的肩膀,“是关于跨年夜假期安全,以及之后期末考试安排的事。”
听到郭老师的话我愣了一下,下意识看向站在一旁的林硕。
作为班长,他出席这种会议再正常不过,可我呢?
我只是个普通学生,虽然成绩很好,但校长是我大姨这件事在全班都不是秘密,所以为了避嫌,我拒绝了所有的班干部任职。
林硕接收到我的目光,冲我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,嘴角的弧度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精确。
他今天穿着整洁的校服,连领子都一丝不苟地翻好,和我这副狼狈样子形成鲜明对比,这让我对之前自己大义凛然的行为有些后悔,他身为班长,想躲开体育课这种事,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,反观我现在还要受这种罪。
“我去……不合适吧?您这不是带着林硕一起的吗?”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语气带着一丝怨气,也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听出来。
“嘿嘿……不瞒你说。”郭老师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,压低声音跟我解释道:“最近关校长心情好像不太好,你跟我们一起充当一下护身符。”
我无语地看着郭老师,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。
郭老师是刚从师范毕业的新教师,带我们班是第一次做班主任,年龄比我们大不了几岁,平时跟我们相处得像兄弟一样,也正因如此,他虽然自己已经成为人师,但面对大姨还是保留着几分,学生时代残留的对老师的恐惧。
“郭老师,您这是滥用职权……”我话还没说完,郭老师已经一把揽住我的肩膀,强行带着我往会议室方向走。
“别这么说嘛。”郭老师自我安慰的说道:“以你的成绩,做个班主任助理绰绰有余,跟我们一起开会的资格肯定有的。”
“咱们学校有班主任助理这个职位吗?”我无情的吐槽道。
“本来想带你表哥去的,后来一想,那小子太皮了,你大姨看见他可能更来气。”郭老师打了个哈哈,没理会我的话,自顾自的说道:“你也别有压力,去到跟我们坐在一起就行……咱们就老老实实的听,只要不当出头鸟,肯定没有危险!”
我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被拉进了校委办公楼,这座灰白色的建筑向来是学生们的禁地,越往里走,走廊里的人影就越稀疏,空荡荡的楼道里只剩下我们的脚步声,推开会议室厚重的木门时,里面已经零零散散坐了十几个人,都是都是各班的班主任和班长。
开门后的郭老师收敛起笑容,严肃的走进会议室内,我跟在他身后,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前方主席位上那个身影吸引,大姨正端坐在那里,今天的她穿了件剪裁利落的深蓝色西服套装,挺括的翻领衬得她脖颈修长,内搭的米色真丝衬衫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。
她正低头翻阅文件,修长的手指不时在纸页上轻点,微蹙的眉头在额间刻出几道细纹。
那副银质拉丝的眼镜架在她高挺的鼻梁上,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,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,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。
会议室顶灯冷白的光打在她身上,将她的侧脸轮廓勾勒得愈发锋利,嘴角那抹在家人面前才流露出的笑意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郭老师绕过长长的会议桌,带着我们找了个末端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,我打量四周,不由得佩服起郭老师的远见,这个地方确实适合当小透明,随着郭老师打开会议笔记,林硕见我两手空空,便从包里抽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递过来,我感激地冲他点点头,接过本子煞有介事地摊开在桌面上,还特意把笔摆得端端正正,仿佛随时准备记录什么重要指示。
随着会议室里的人越来越多,脚步声、低语声、拉椅子的声响此起彼伏,但明显能听出,所有人都保持着克制,尽量让自己发出的声音小一些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安静。
“都到齐了吧?”
会议室的门已经许久没有动静,大姨终于合上手中的文件,“啪”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,她缓缓抬头,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,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,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当她的视线掠过我的瞬间,我浑身一僵,后背不自觉地绷得笔直。
大姨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半秒,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我的伪装,惊得我慌忙撇了撇嘴,把头埋得更低了些。
我手忙脚乱地摆弄着面前的笔记本,低头的余光瞥见身旁的郭老师,他的紧张程度更甚于我,毕竟拉我的始作俑者是他,此刻怕是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“既然人都到齐了,那我们现在开始。”所幸大姨只是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们一眼,并未当场拆穿,她将手中的文件轻轻推到一旁,双手交叠置于桌面,指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收紧。
她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:“首先我想各位老师都清楚,今天的会议主要是讨论期末考试分场分卷以及考务的问题。”
大姨停顿了一下,看向在座的几位学生说道:“按理说,今天的会议内容本不需要各位同学参与,但是在这之前,我要着重强调另一件事,那就是假期安全。”
说完大姨起身打开了投影仪,随着“滴”的一声轻响,投影仪的光束在幕布上渐渐清晰。
我眯起眼睛,看到幕布上显示着一个简洁的PPT页面,上面整齐排列着几张照片。
“这是去年跨年夜时发生的事情,高一的新生可能不知道,当时我校的四名高二的学生,相约去县里的旅游古镇观看烟花秀,为了能观赏到全景表演,他们相继攀爬上古镇的侧山,结果发生了跌落事件。”大姨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凝重,她轻轻点击遥控器,PPT翻到下一页。
画面中央是一张令人揪心的照片:一个穿着我们学校校服的男生躺在病床上,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,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。
随着她的讲述,PPT继续翻动。
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依次呈现:凌乱的山坡、散落的随身物品、救护车的警示灯在夜色中闪烁。
这个事情我也有所耳闻,记得去年妈妈还跟我说起过这件事,不过我那天我是在家和妈妈一起跨的年,对这件事也没有太放在心上。
“事故造成四人不同程度受伤,其中一人下颌骨骨折,住院两周;一人轻微脑震荡;最严重的是这位同学,右腿胫腓骨粉碎性骨折,至今还在康复训练。”大姨气愤的把手里的遥控器拍在会议桌上,塑料外壳瞬间迸裂,电池滚落在地,发出清脆的弹跳声,让会议室的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。
“而负责这个班级的袁老师,在当天下午的班会上,只有简单一句‘注意假期安全’便草草了事了!”大姨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会议桌的末席处,落在一个低头的中年男教师身上,声音陡然拔高:“甚至这四名学生,最后一节课集体缺席都不知道!这就是你身为班主任的工作态度?”
随着全场目光如聚光灯般打在他身上,袁老师的脸色瞬间由白转红,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滚落。
他局促地站起身,目光闪烁地瞥了大姨一眼,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:“是……是我的失职,这一年来,我确实……每天都在深刻反省,还望各位同仁……引以为戒。”
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咳嗽声。我分明看见袁老师说到反省时,眼底闪过一丝不耐,那刻意拖长的尾音里,分明裹挟着对大姨翻旧账的不满。
大姨的眉头骤然拧紧,我都能听出来的怨语气,大姨自然也能感受到,只见她单手撑着桌面,声音像淬了冰般说道:“袁老师,你的反省要是真有这么深刻,就不会到现在还觉得委屈,今年是你带班的最后一年,要不是看在你班学生年后就要高考的份上,去年事发时我就把你撤职了。”
袁老师显然没料到,大姨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不留情面,脸色阴晴不定的他,最终只是深深地弯下腰,鞠了一个三十度的躬,瘫坐回椅子上,不过大姨也没有再给他难看,直接忽视他转而继续对大家说道:“今年的跨年夜正好赶上周末,学生更容易结伴外出,安全隐患更大!”
“各班主任必须在本周五前,单独抽出一节自习课的时间,完成安全教育主题班会,各班的班长也要全力协助你们的老师,这次我要亲自检查每节课的教案!”大姨不容置疑的说道,接着从桌下拿出一叠书册。
她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翻开,纸张发出清脆的哗啦声,“接下来我给各班的……”话音未落,一阵微弱的震动声从她口袋里传出。
大姨的动作顿了一下,掏出手机时屏幕还在闪烁。
虽然调成了静音,但那不断跳动的来电显示格外扎眼。
大姨没有犹豫,拇指果断划过屏幕挂断电话,不过她声音还是不免微顿,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,最后轻咳了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:“接下来各班班长过来把安全手册领走,里面都是我亲自编写的安全实例,你们回去认真研读,在班会上传达给班上的同学们,”
班长们依次起身,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,大姨还特意叮嘱了高一的几个新生班级,然后才对领完手册的他们说道:“好了,各位班长就先回去吧,作为班主任最得力的助手和班级的核心管理者,希望大家务必认真研读安全案例材料,将各项安全要求落到实处,以高度的责任感做好班级管理工作。”
最后大姨又交代了几句话,才让屋内的同学们离开,我也连忙混在人群里,和班长并肩走出会议室,厚重的木门在身后缓缓关闭,却隔不断大姨严厉的声音从门缝里漏出来,“考场分配大家看屏幕,我现在来宣布主监考人员和巡考人员……”
走廊里,林硕低头翻看着那本手册,突然用手肘碰了碰我,“老业,你姨妈那气势,简直太吓人了……我当时坐在那儿,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”
我微微一怔,脑海中浮现出大姨的模样,“还可以吧……”我回应道,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,或许是平时去大姨家里,也曾见过她对亲人展露出的温柔一面,所以我对大姨的印象,并没有像林硕他们那般极端,尽管她有很凶的时候,但在我的记忆里,她也有着柔软细腻的情感,并非总是这般强势。
“当时看到校长拿起手册,我还以为咱们还要留下来听讲呢,幸好没待太长时间……”林硕心有余悸的回忆道。
“那个……你先回去吧,我去一趟厕所。”我随口找了个借口,跟林硕客套几句后就独自离开,不知道是不是马俊明的原因,我现在极其排斥和同学谈论自己的家人。
甩开林硕后我也回忆起当时大姨的举动,确实隐隐有种要继续长篇训讲的架势,而那通突如其来的电话,似乎是打断了她原本的计划,想到这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,随即剧烈地撞击着胸腔,耳膜都跟着嗡嗡作响,难道马俊明已经在接触大姨了?
我死死咬住下唇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,马俊明和吕老师交合的画面,并且逐渐替换上大姨的面孔。
“不会的……不可能这么快……”我在心里反复默念安慰自己,他现在连霜姐都还没完全搞定,是没有精力和机会去接触大姨的,再说了,马俊明说过会告诉我进度的,这危险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狠狠压下去,可心底那股不安却像滴入清水的墨汁,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,等我心事重重的回到教室,下一节的上课铃已经打响了。
由于体育课的体力透支,再加上陪郭老师他们走了一遭,剩下的课程我几乎在半睡半醒中度过,黑板上的公式渐渐模糊成一片灰白的色块,老师的讲课声时远时近,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,直到周围收拾书包的响动才让我彻底清醒。
窗外已经夕阳西斜,我揉了揉酸痛的脖颈,余光却瞥见表哥正兴奋的拎着书包,来到我的身边。
“快收拾收拾放学了老弟,赶紧回去,霜姐还等着我们呢!”望着表哥一脸期待的表情,我低头扫了一眼他鼓鼓囊囊的裤兜,方形凸起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,那台他视若珍宝的香氛机。
把裤子的布料撑出明显的棱角,我无奈的摇了摇头,并没有多说什么,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表哥走出教室。
默默的陪着嘉哥走到学校大门,抬眼望去,马俊明早已伫立在那儿,静静地等候着我们了,待我们走到他跟前,还没等马俊明开口,嘉哥便按捺不住,抢先一步递话道:“小明,你们今天不去补课了?”
“额……”马俊明听闻此言,顿时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着嘉哥,一时间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,反应过来后才憋着笑对我说道:“哈哈,今天业哥辛苦了,跑了那么多圈,我带他去松松筋骨吧,我家门口有一个老中医开的按摩馆,手艺很好,今天咱就劳逸结合休息一天。”
“对对表弟,小明说的中医我去试过,效果很好。”表哥一个箭步插到我和马俊明中间,夸张地拍着我的肩膀帮腔说道:“你跟他一起去吧,身体重要,别回头肌肉拉伤就不好了。”
表哥显然担心马俊明说服不了我,连这样拙劣的借口都帮着圆谎。
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,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悲哀,却也只能顺着他们的戏往下演,不情愿的说道:“行我去,快带路吧。”
见我这么配合,表哥有些意外,但很快就被得逞的喜色所取代,他与马俊明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,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,我也装模做样的陪着马俊明又绕了两个路口,直到拐进一条校后的小巷,他脸上伪善的面具终于撕下。
“行了还跟着我干什么?想跟我一起回家欣赏双飞床戏?”
“你!”我攥紧拳头,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怒骂咽了回去,马俊明那副居高临下的嘴脸在眼前晃动,他微微歪着头,脸上几尽嘲讽之色,分明就是在等着看我失控失态的样子。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怒火,嘴角扯出一丝冷笑,“我对你那腌臜之事不感兴趣。”说完,我猛地转身,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。
“感不感兴趣我都会吧东西发给你的业哥,注意等会回家看U盘的时候,千万不要冲动,要把存货留给今晚的压轴哦。”马俊明在我身后幸灾乐祸的说道。
受不了马俊明的我赶紧离开,打了个车回到家里。
到家时,客厅的灯亮得晃眼。
妈妈罕见地提前下了班,正蹲在一堆购物袋中间整理衣物。
听到开门声,她头也不抬地问道:“放学啦?怎么没去你大姨家补课?”
“我……妈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?”一时语塞的我赶紧转移话题。
“今天公司没什么事。”妈妈拿起一件阔腿裤叠好,装进了购物袋里说道:“我回来收拾收拾,把你表姐上次逛街买的东西给她送去。正好,跟妈一起,妈开车把你捎过去。”
“表姐她不在家,妈你别去了。”我脱口而出的制止道,与马俊明接触完后,我极其抗拒妈妈出门,总感觉外面有说不出的危险。
“你怎么知道?霜儿跟你说了?”妈妈疑惑的问道。
“我……”被妈妈一问我有些慌,这消息是马俊明告诉我的,我根本没法跟妈妈解释清楚,可要是继续这么支支吾吾的,妈妈肯定会看出破绽的。
我急中生智,连忙说道:“是表姐给我发消息了,说今天她有事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妈妈听了,好像并没有起疑心,捋了捋长发,她拎起车钥匙点了点头说道:“那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吧,我去把东西送过去就回来。”
我张了张嘴,最终只是沉默地点点头,现在马俊明在吕老师家里,应该没什么问题,至于表哥,我现在对他已经没有那么放心了,不过他应该没有这么色胆包天,把注意打到妈妈身上,况且他手里自以为的春药,也只是个普通的香氛机罢了。
目送妈妈出门后我回到房间,迫不及待的插上了马俊明给我的U盘,里面只有唯一的一个视频文件,我打开后发现,画面显示的是我家的客厅,拍摄依旧是马俊明的第一视角。
“孩子,你叫什么名字呀?也是和嘉儿、小业一个班的吗?”妈妈的声音从视频中传来,让我心跳快了一拍。
“我叫马俊明阿姨,比哥哥们小一届,是高一的。”紧接着画面抬升,照向妈妈的面容,尽管我知道这只是妈妈出于礼貌的问候,可在马俊明偷拍的视频里看到妈妈的脸庞,还是让我倍感不适。
两人的对话很快就被视频里的我给打断,并把妈妈驱离现场,然后马俊明就掏出了他那台香薰机,紧接着我就被表哥拽到了卧室,而我也看到了我不在时的画面,就在我们房门关上后,马俊明突然发难,立刻扑在了霜姐的身上。
尽管霜姐在我和表哥起身的时候,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,可还是晚了一步,刚要起身就被姓马的压倒在沙发上,她那惊慌失措的面容在我的电脑屏幕上放大,和马俊明的脸贴在了一起。
“你……干什么!”霜姐用极小的气音呵斥着马俊明,即便在这么近的距离,她的声音都轻得像被掐灭的火星,生怕惊动了屋内的我们,以及房间里的妈妈,马俊明也是吃准了这点,丝毫没有停手的动作,起身顺手掀开了霜姐的上衣,压下文胸,捏着娇嫩的乳尖,把一对瓷白的兔乳提了出来。
“放手……我弟他们还在!你有病啊!”霜姐压低声音挣扎起来,可摇晃的身躯牵动着双乳,导致被马俊明捏紧的乳头,在刺激之下迅速涨起,逐渐攀升的快感,让霜姐的身体僵硬如铁,只能转而用双手推搡起马俊明的肩膀。
“你忍住,小点声不就好了。”事先跟表哥商量好的马俊明,丝毫不慌张,两指捻搓霜姐的乳头,待其鼓苞后低头埋向她的胸前,嘴唇毫不犹豫地含住她的一侧乳房,眼镜上的镜头也压在了霜姐的胸前,白嫩的乳肉刺激着我的眼球,切身感受马俊明视角的我,不禁心跳跟着加快。
耳边传来的口水声,证明着马俊明的舔舐有多么的粗暴,我甚至能听见,他的牙齿咬合在霜姐乳肉上的声音,而从摇晃的镜头里,我也能感觉到霜姐一直没有就范,只不过伴随着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变得断续,激烈的拉扯动作也一次比一次微弱。
“呜……你别……嗯……”霜姐的声音细若蚊蝇,绝望的恳求中夹杂着压抑到极点的呜咽,忽然几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了起来,划破凝滞的空气也打断了马俊明的动作,他抬起头来,镜头随着他的视线看向我房间,连续下压的门把手,停留了几秒又看向身下的霜姐。
当画面重新扫回发丝凌乱的霜姐时,我能看见她绷紧的下颌线,瞳孔剧烈收缩,沾着口水的胸口不断起伏,死死盯着我的房门,连呼吸都凝滞了,她的紧张竟比马俊明还要强烈十倍。
“看来咱们得换一个地方了。”马俊明警惕的从霜姐身上爬起来,但是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,他朝霜姐伸出右手,掌心向上做了个虚伪的“搀扶”动作,作势要拉她一把。
而被吓的脸色苍白的霜姐,尽管她内心十分不情愿,也不得不缓缓抬起手臂,把自己的手递向马俊明的掌心,握到霜姐的手后,马俊明翻肘一扣攥住她纤细的手腕,猛地发力将她从沙发上拽起,霜姐整个人被扯得向前扑去,单薄的肩膀在惯性作用下几乎撞进马俊明怀中,她慌乱中急忙伸出另一只手,抵住马俊明的胸口,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,胸前的双乳在空中不断跳动,惹得我一阵目眩。
马俊明没等霜姐站稳,扯着她就往客厅外走去,不过他并没有从大门离开,反而拉着霜姐进入车库,一进车库,霜姐猛地甩开马俊明的手,慌乱地低头整理自己的上衣,试图把文胸拉回原位,遮住暴露的双乳,然而,马俊明根本没给她喘息的机会,打开车库的灯后,马俊明从身后抱住霜姐,双手钳住她的腰,用力将她向前推去,霜姐猝不及防,整个人被压趴在妈妈那辆迈巴赫的轿车前盖上。
“你滚开!臭流氓!”进入车库后,霜姐的反抗幅度大了很多,她双手撑在车盖上试图起身,但马俊明从后面死死压住她,让她动弹不得,只能双腿乱踢胡乱挣扎起来。
虽然霜姐的身材消瘦,可姓马的身板也不硬实,霜姐全力反抗之下他也有些吃不消,只能俯下身贴着霜姐的耳朵威胁道:“你别以为在这就安全了,动静大了一样会被听到!”他的话像一记重锤,霜姐的挣扎果然收敛了几分,趁着霜姐片刻的迟疑,马俊明的手滑到她的腰间,毫不犹豫地扯下她的裤子,霜姐的下半身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,完美的腿部曲线在镜头里一览无余。
屁股一凉的霜姐惊恐的转过头来,双腿再次挣扎起来,可这次堆在脚踝的长裤限制了她的动作,导致霜姐虽然在反抗,却仅仅只是趴在车上扭动屁股,反而像是在勾引身后的男人,而马俊明不慌不忙的摘下眼镜,放在了一旁的置物架上,镜头稳定下来,正对霜姐趴在车盖上的身影,她翘起的臀部在画面中占据了主导,毫无遮挡,惊慌失措的面孔反而成了,衬托自己肉臀的配菜,我的下体早已硬的发疼,画面相得益彰的构图,让我几乎无法移开视线。
马俊明后退一步,左手翘起兰花指,在霜姐的注视下探入她的腿间,中指和无名指按在了她的阴蒂上,霜姐像触电一般打了个寒颤,双唇张大但终究没发出任何声音,马俊明手指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缓慢,像是在试探霜姐的反应,又像是他泰然自若的节奏,霜姐则是死死咬住下唇,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,她的手指紧紧抠住车盖边缘,试图用疼痛来对抗身体的反应,不过她挺翘的肉臀还是在不经意间,随着马俊明手指的着力点,画着细小的圆弧。
我脸色阴沉的看着霜姐顺时针晃动的屁股,这身体下意识的动作,她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,在旁人看来有多羞耻,马俊明揉搓的手指时而轻柔时而用力,节奏缓慢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感,俯拍下的镜头清晰地展示着她阴蒂的变化,原本小巧的肉芽开始充血,慢慢肿胀,颜色从浅粉转为深红。
没一会霜姐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,贴在车盖上的胸口剧烈起伏,空洞的眼神似乎在接收来自下体的快感信号,而随着马俊明的揉搓力道不断加重,娇软的唇肉伴随着手指的动作拉扯着小穴口,开始不受控制地一张一合,穴口的嫩肉在镜头下若隐若现,霜姐的双腿也随着肉穴张合的节奏,不断的夹紧放松,无声的配合起马俊明的动作。
几分钟后,一滴晶莹的淫水从霜姐的小穴口挤出,顺着肉缝缓缓滑下,马俊明低笑一声,捞起霜姐的左腿猛地抬起,将她的膝盖架在车盖的边缘,霜姐的脚丫从堆在拖鞋上的裤子里抽出,浅灰色真丝短袜薄如蝉翼,隐约透出她脚背的弧度和脚趾的轮廓,或许是因为刚逛完街的原因,袜尖被汗渍晕染开一圈淡淡的鹅黄色,对比脚踝的白皙皮肤,反而有种鲜明的反差感。
迷离在情欲中的霜姐,被马俊明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,左腿被架在车盖上的她,只剩右腿勉强支撑着身体,臀部因姿势被迫抬得更高,肉臀的曲线显得更加饱满,整个下半身完全张开,毫无防备地呈现在身后人的面前,而马俊明则在霜姐反抗之前趁机蹲下,把脸贴近她的小穴,虽然镜头被马俊明的脑袋遮住了,但我依然能从他湿润的口水声知道他在干什么。
“呜……嗯……”
阴户被马俊明贴上之后,霜姐的身体便猛地一僵,像被一股电流击中,左腿的脚丫在车盖上不自觉地绷紧,真丝短袜里的脚趾用力蜷曲,袜子被拉扯得更紧,勾勒出她足弓的轮廓,惊呼被她硬生生咽回喉咙,只剩一声细弱的呜咽。
霜姐的脸侧贴在车盖上,双眼紧闭眉毛皱起,嘴唇咬得发白,表情痛苦而矛盾,像是想抗拒身体的快感,却又无法完全压抑,渐渐的她的右腿开始发软,大腿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着,像一根不堪重负的朽木,随时都可能折断,膝盖一次次不争气地打弯,都让霜姐的肉穴和马俊明的嘴巴,产生煎熬的摩擦,逼得霜姐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,重新支起颤抖的右腿,而那只被架在车盖上的左腿,不知霜姐是被快感攫取了心神,还是情迷之下,马俊明的摆布已渗入肌肉记忆,始终固执地悬在半空。
“呜……快放开……别……别再……嗯……呃……”霜姐的声音断断续续,已经说不出一句整话,混杂着湿润的口水声和皮肤摩擦的细微响动,在安静的车库里回荡,像是对霜姐羞耻的放大,我能感觉到,她的身体在快感的侵袭下逐渐失守。
“啊……别弄了……求你啊……啊……啊……啊……”霜姐的呻吟在快感的冲击下逐渐变调,几轮拉扯后,她的体力也几乎耗尽,在马俊明无休止的口技之下,霜姐的右腿彻底发软,膝盖一弯,整个人顺着车盖滑落坠向地面。
马俊明的反应极快,顺势往后一坐,双臂迅速环住霜姐的大腿,将她下半身高高撑起,固定在自己胸前,上半身摔落下去的霜姐,身体呈一个诡异的弧度,头顶着轿车的前轮胎,乌黑的发丝散乱地落在迈巴赫的大饼轮毂里,上衣滑落在肩颈处,露出大片白皙的小腹和文胸的的边缘,即便这样,马俊明也没有给霜姐喘息的机会,依然抱着她的肉腿继续舔舐。
“嗯……嗯……嗯……哦啊……啊……啊……”已经到极限的霜姐,毫无意外的被马俊明送到高潮,她的声音急促而高亢,高潮的快感让她无法再维持细弱的声调,好在霜姐的上半身贴在地上,再加上衣服的堆叠,传出来的声音变闷了一些,现在想来,昨天我也没听到车库里有什么动静,也可能当时我跟表哥对峙,没注意周围有什么异常。
马俊明心满意足地咂了咂嘴,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,还没等霜姐从高潮中缓过神来,就开始蹲下帮她提起裤子穿起鞋,霜姐泥泞不堪的下半身,被他胡乱的塞进了裤腰,接着拉着她的胳膊,像拎起一件行李似的将霜姐拽了起来,随意的捋顺她的秀发。
可以看得出来,霜姐的双腿还在发颤,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般歪斜着,马俊明伸手拿起他的眼镜,镜头一阵晃动变为他的第一视角,然后便走出了我们家的车库。
两人来到外面后并没有走远,马俊明绕了一圈走到我家隔壁的后面,从垃圾回收处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,撕开后里面竟是一大袋的零食饮料,看来在我家补习这事,马俊明早已经准备周全,这些东西早就提前放好了,拿到零食袋马俊明架着霜姐往我家走去,从门口敲响了我家门。
看着视频里开门的自己,我才明白霜姐当时的状态是怎么回事,可怜的嘉哥还信以为真,觉得是马俊明的催情喷雾给他提供的机会,哪知道当时霜姐分明已经被姓马的吃干抹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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